六月七日

［正剧向］为什么人希望付出的感情会付以回报（康纳x你）

20.

“你现在的样子与那些冷冰冰的机械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What’re you talking about？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你抬起袖子擦掉脸上粘稠的蓝血，觉得真正搞不懂状况的人是面前的汉克。

“你难道就什么也感受不到吗？”Hank有些生气，但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妥协：“算了。”

“收队。”

你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地盯着暗巷里汉克孤独萧索的背影渐渐离去。

他没有等你。

水滴逐渐凝结成空气中飘飞的冰晶，底特律市本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今天凌晨降落。

11:59PM

拒绝了汉克犹犹豫豫地上车回家的邀请，你丢下他们的车独自步行在空荡荡的街道，诺大个都市，竟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没有人等你，黛西，你和Traci一样，你早就没有家了。

汉克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和态度让你却步，或许他根本就不想看见你回来，或许你决定回底特律就个是错误。

你不愿回旅馆，远远地望见那座宛如画在夜幕中的白桥，把目的地变更为大使桥桥下的公园，想靠在那里的长凳上放弃思考，只是呆呆地坐一夜，把令人愉快的记忆再回忆一遍。

桥下的公园是汉克带你去的最多的地方，也是你带柯尔去的最多的地方。你和柯尔都喜欢那里，曾经。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今晚就长眠于那里。

你无处可去，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

2038年11月7日

01:19AM

康纳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被坐在长椅靠背上的汉克察觉。

“Nice view huh？”汉克与康纳搭话，视线却从未移开过眼前的景色：“我在那之前经常来这儿。”

“Before what？”康纳试探性地询问着。

“……”

“…before nothing.”

一天过去了，调查异常仿生人的进度还停滞不前，但这对Hank来说并无所谓，没有人催着他早点结案。

“我们的案子没有丝毫进展，Deviants也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康纳抱起手臂，他背对汉克，只对着眼前的那条倒映着隔壁岸上灯光的河面似看非看。

“一定有某种关联。”汉克爱搭不理地回复着。

与此同时，你也来到这个公园，事情总是被老天安排的凑巧，它的坏心眼不肯让任何人有机会逃避。

你远远地就看到Hank的背影。

“你看起来有心事，副队长。”康纳转身向Hank的方向走去：“ 和伊甸园夜总会发生的事有关吗？”

自然是有关的。

汉克缓慢地开口：“Those two girls …”

“她们只是想在一起。”

“她们看起来真的——相爱。”

所以她们拒捕和袭警的罪过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她们可以模拟人类的情绪。”康纳总是在陈述事实：“但是她们是机器，而机器什么都感受不到。”

Can’t feel anything.

如果可以将自己的一切情绪理解成不断刷新运算的程序，此刻感受到的悲伤也不过是代码出错而导致的错觉就好了。你就是——什么都不想感受了。但如果说你是仿生人，你或许已经变得异常，如果你是一台机器，那此刻已经没有了汽油，已经难以移动。

“那你呢，康纳？”

那你呢，黛西。

“You look human， you sounds human ，but what are you really？”

你看着像她，你的声音像她，但是你是谁呢，Daisy？

那么我是谁呢，为什么我一定要是谁呢。

“你希望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副队长。”

你不希望我是什么，我就没办法成为什么，都取决于你，爸爸。

“你的伙伴，你的酒友，或者仅仅是被设计成只会完成任务的机器。”

不只是这样，Connor，你或许还可以代替我成为他的孩子。

“那个女孩用Daisy的手枪自杀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感觉吗？”汉克站起来推了康纳一把，把自己想问女儿的话都提问了康纳：“还是说，你们仿生人他妈的根本就不在乎。”

“在我看来，探长只是在完成工作。”康纳为你的行为作出肯定：“There’s nothing to be blamed.”

汉克蓦地拔出手枪，对准了康纳的头，他想——如果仿生人都是这样一幅德行，下一个被自己打死的应该是自己女儿的仿生人。

没有情感的怪物，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无论被怎样伤害都无需祷告。

“But you are afraid to die？Connor？”汉克毫不讲理地质问康纳，就像是在问你：“如果我扣下扳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嗯？”汉克再一次提问。

“Nothing？”

“无意识状态？”

“还是仿生人天堂？”

“Nothing.”

你听到康纳回答。

“There would be nothing.”

No one to love，no one to wait for.

那里没有你，Dad.也没有我。

汉克失去兴趣，放下了手枪。

“你去哪里？”

“去大醉一场，你的授权已经到期。”

“不用再跟来了，我需要思考。”

汉克从你的身旁走过，没有偶遇的惊讶，也没说一句话。

21.

你肩头的外套湿了一片，公园的长凳旁只剩你和康纳两个人。在风雨雪的沉默中站了半晌，你开口了。

“他刚才说的’before’，或许是我出事前。”你注视着Connor头顶上不化的积雪，自说自话地解释道：“父亲难得闲暇的时候，会带我和柯尔来这里。”

环顾四周，一切都是如此熟悉，霓虹灯光跳跃在河面的波纹尖儿上，衬着寒冷的黑色的水。

“我听到你刚才问他关于柯尔的事。”

康纳眨了眨眼睛，接上你的话题：“是的，他有严重的自杀倾向，我觉得和照片上的柯尔有关。”你想不到他会这么关心你的爸爸。

“Cole，my baby brother.”

“爸爸的小儿子。”

康纳垂下眼睛：“我表示深深地哀悼。”

“他学会的第一个词是Daisy.”你怪父亲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没照顾好他：他小的时候不会叫工作忙碌的Hank，总是Daisy、Daisy地吵嚷着，不知道是想要窗台上摆的几朵雏菊，还是在叫我过去。”

“听说柯尔是因为出车祸去世的。”

“对，我一周前得到的消息。”所以才赶回来了。

你回忆着柯尔叫你名字时奶声奶气的声音，和在他细腻额头上落下一吻的触感，继续说：“回来以后我在警局见到了爸爸的手下，克里斯说Hank会恨仿生人也是因为柯尔。”

“他不配合你的工作也是这个原因。你不是你的错，Connor。是他自己绕不过这个坎儿，我请求你原谅他刚才的无礼。”

“……而且那些话应该是他要对我说的。”你怨恨他总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却忘记是谁直接导致了柯尔的死亡。

“你说，你能变成他想要你变成的任何模样。”你一边拂去康纳肩头的雪，一边对上他灯光下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睛：“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几乎都在做这件事——”

“——但是我失败了。”你转身用手捂上了眼睛，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

“所以我觉得你也不行，除非……”

“…除非？”康纳追问。

“除非……你活着只是为了讨好谁，选择成为他们想让你成为的人。”

“那个时候你就会，对他们的话唯命是从。”但你不希望康纳成为第二个自己，在失去支柱的同时，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你曾试图讨好过什么人吗，比如那些授予你任务的家伙。”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完成命令，‘讨好’无从谈起。”

“那不一样，Connor。如果你圆满完成了任务，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只是完成任务，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感觉。”康纳疑惑地问你：“…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你不去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问：“那如果你任务失败了，如果你没有完成他们给你的任务，你有什么感觉？”

“我在和阿曼妲谈话的时候，能从她的反应体会出我辜负了她的期望。”

“你怕自己被报废吗，康纳？”

“如果没办法完成任务，被替换是理所应当的。“Connor不假思索地陈述自己的观点。

“那你为什么用了‘辜负’这个词语？，你是个机器，而这个词带有主观自责的意味。”

康纳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用意，他试图解释自己的异常：“我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而感到遗憾。”

“Hank可没有让我开枪的意图，但我却违背了他的意愿。”

Connor认为你是仿生人的机率极大，他在意你为什么违背汉克的想法而私自行动。

“I don’t know.”康纳上前一步，他想知道原因，于是他问：“Why？”

你回忆当时的情景，巷口里毫无动作的康纳。

“我看到你正遭受危机，但开枪的那一瞬间却犹豫了。”

“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很异常，你在想什么？杀死同类让你感到动摇？”

“不，我不是Deviant。”康纳回答的仓促，正巧代表了他内心的慌乱。

就因为他被描述成异常仿生人，他便着急害怕了。

“不要这么急着否认，说不定你们从出产伊始就存在异常。”就像生产流水线上会自己徘徊的那个家政型仿生人AX-400。

“你遇到的每个人都会改变你，Connor。哪怕你只是个仿生人，只要你正常运作，你就会被环境改变。你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而不是一味地服从命令。”

康纳皱眉，露出不解表情的他在思考你的话有什么地方值得听取或反驳。他什么都不明白，干干净净的，只是个唯命是从的孩子，天真又愚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犹豫，但程序告诉我我那一刻的犹豫是错误的。”

你知道Connor所作所为不存在对错，他只是被如此要求了，不管是爸爸还是他的公司。只要他存在于世界上，他就保持某个立场，为人做事。

却从始至终都没办法成为他自己。

“你只是立场如此。但是抛弃立场以后，你是谁，康纳？What are you really？”

你对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忠告自己一般，你已经失去了站在底特律的理由，但他还有机会搞明白。

树枝上的薄雪被吹开，簌簌落下。

“康纳，你在害怕。”

“……”他陷入无言的境地，无助地站在岸边上，像极了一片初入人间的雪花，飘飘忽忽，无处落脚。

没有人知道他塑衣之下的本来面貌，他自己也从未思考过。一个为任务而生的仿生人，如果人类不再需要他，他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他没有期待未来的权利，也没有可以爱的人。他与卡尔家的马库斯不同，从诞生之始便无人引导，即使迷茫也孤立无援。

这个世界没有善待仿生人，也没有人善待他。

你对他说：“康纳，过来。”

走向你的他得到了生命中第一个拥抱。

“See？You are not alone.”

康纳双臂僵硬地悬在空中，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如果说你一直都完完全全地明白他是个机器，那自Connor迟疑着放弃扣动扳机以后，你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软体不稳定]

[黛西为异常仿生人的可能性为92%]